情花孽 (第二卷 21-22)
第二十一章 鮮血從飛星的胸口滲出。 作為接近來思的代價,這樣的傷勢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內。 飛星的目光落在狂如與樊光身上,感知到他們的仙氣都還剩一半左右,廣剎卻即將見底。 他深吸一口氣,緩緩靠近廣剎,又瞥了一眼遠處的緩德 「還要打嗎?」 他朝狂如與樊光平靜道。 對於他們來說,本來大家就是各自門派的,平常還處於競爭關係,一個門派的人死了,其他門派的人是相當無所謂的,說不定還會小小歡呼一下。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廣剎向緩德出劍,別人都在看戲。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樣。 早知如此—— 狂如臉上的狂傲已蕩然無存,他沉默片刻,沉聲道: 「這樣回去,沒法交差。」 飛星說道:「可以聊一聊。」 廣剎看向飛星。 飛星說道:「交給我吧。」 狂如與樊光對視一眼,說道:「金榕島的事情晚點再說,首先死了這麼多人,我們得找個替死鬼,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……」 廣剎不想參與這種話題,轉身便要走向陽春。 「噗——」 就在這時,一道鮮血從飛星的口中噴出。 狂如見狀,雙眸一凝,態度立馬轉變,攜著仙氣便似雄獅撲食般撲向飛星。 「飛星——!」 廣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飛星眼前一花,身子一晃便要倒下。 醉仙情花一陣顫動。 與此同時,一道龍骨鞭在樊光手中呼呼作響,如長槍般筆直刺來—— 飛星已無法得知外界發生了什麼,他只感知情花一陣顫動,仙識正被強行拖進識海! 識海之中,那半顆金丹與魔丹正在發生激烈的摩擦,仙氣魔氣相互糾纏碰撞不斷,陣陣氣浪席捲仙河兩岸,天地為之震動! 體內這般動靜,他能沒事才怪。 醉仙情花的光芒黯淡,花瓣稍合,血蕊蜷曲,看起來頗為萎靡。 是因為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強行壓制著情花,不讓它發作導致的嗎? 飛星來不及思考,趕忙將金丹與魔丹分開。 隨著他的意志降臨,兩丹分別落在仙河兩岸。 金丹落在了黑色的草原上,搶走了劍元的位置。 魔丹落在了白色的草原上,與它隔河對峙,毫不示弱。 天地漸漸平靜,飛星的仙識趕忙離開識海。 在意識回歸的瞬間,一道鮮血落在了他面前的幔紗上。 廣剎站在他面前。 骨鞭在她腹部與肩部留下了兩處血洞,她的左臂已經血肉模糊,體內仙氣幾乎耗盡之下,連保持在空中都很勉強,但還是堅定不移地將飛星護在身後,,替他招架、承受著樊光與狂如的攻擊。 遠處的緩德抬起顫抖的血手,似乎也想幫襯著來一下。 陽春正處於化解銷神指的關鍵時刻,無法動彈,只能瞋目裂眥地看著這一幕。 「呀——!」 狂如大吼一聲,來到廣剎身前,雙臂虎虎生風,便要給予她最後一擊! 忽然,他的身形一滯,再回過神來時,忽然見到了一層染血的幔紗。 森然冰冷的仙氣將幔紗震碎,無數碎紗之下,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眸在他眼前攀上了幾道血絲。 難以言喻的恐懼瞬間布滿他的心頭。 但他胸口不僅不冷,還暖呼呼的。 因為一柄燃燒的火劍正插在那裡。 哧拉—— 血肉被切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。 烏金火劃開了他的胸膛,飛星伸手刺入其中,抓住了那顆極速跳動的溫暖心房,然後—— 啪! 伴隨著生機開始消逝,狂如的身軀開始自由落體。 元嬰境與金丹境的差距還是太小,尤其是在生存能力上並沒有達到符合凡俗之人想像中的仙人的標準。 假如已經進入了化神境,那麼只要仙識不散,體內五臟盡失都非大礙。 飛星低下頭,看向懷中的廣剎,伸手掀開她臉上的幔紗。 唯美的容顏更顯蒼白,從嘴角落下的血水如同開在雪地的梅花。 廣剎睜開眼,神色仍然淡漠。 她輕聲道: 「別看我,看敵人,我還死不了……」 她話未說話,眼睛便閉上了。 「真人!」 飛星急忙喊道,隨後發現她只是因重傷而昏迷,這才稍稍放心一些。 此刻,樊光正驚恐地看著飛星。 剛才狂如為什麼忽然愣住了? 那元嬰境的女子已身負重傷,可此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?還是說…… 不對勁啊,不對勁啊! 先是觀火,再是來思,又是狂如,他分明就只是一個金丹境,為什麼可以——! 樊光的呼吸很急促,內心十分糾結。 我還沒看夠美人呢,可不能死在這裡! 飛星將憤怒暫時收斂,冷靜地盯著他。 使用了情花能力的副作用馬上就會出現,雖然這次只是使用了兩個瞬間,花霧或許不會失控,但是難受一陣是肯定的。 綠衣如鷹隼落下,在風中獵獵作響,陽春成功化解了銷神指,來到飛星身前,將他與廣剎護在身後。 她那小臉青紅不定,顯然憤怒到了極點。 以她的實力或許能與樊光一戰,但是—— 飛星注意到遠處的緩德體內正在緩緩積蓄仙氣。 眼下廣剎真人已經無法作戰,自己可能馬上也要當一會兒廢人,若是那人趁機偷襲…… 他神色一凝,下定了決心,二話不說看向十幾米外的樊光,一道道血絲迅速攀上了眼瞳—— 就在這時,一道巨大的彩色綢緞從天邊飛來。 樊光神情愈驚。 莫非他們還有幫手!? …… 那彩鍛之上。巧蓮正躺在雲昌的懷裡,向那戰場飛去。 之前那令天地凝滯的震盪激起了身為修仙者的她的好奇心。 她的仙識肆無忌憚地掃視著島上眾人,發現這島上散修全是觀心境、生靈境,那麼一個金丹境理應是很好找的。 稍尋幾處無果後,她來到了那天上的戰場所在的區域,目光很快鎖定在那名唯一的金丹境男子身上。 此刻,飛星的帷帽碎了,露出了帶著血跡的臉龐。 於是…… 懷中輕盈溫軟的嬌軀忽然消失,雲昌一陣恍惚。 下一刻,巧蓮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戰場中。 她來到飛星身旁不遠處,目光落在他的臉上,眸中頓時亮起難以言喻的光彩! 樊光與緩德感受到那妖嬈女子身上的氣息雄渾,還在廣剎之上,神色大變,再也顧不得別的,轉身便逃。 「站住!」 巧蓮剛向前一步,便被一臉戒備的陽春喝住。 一眾美男子緊隨其後趕到。 雲昌率先對陽春怒道: 「放肆!」 而後,他便注意到巧蓮目不轉睛,對陽春的呵斥充耳不聞,目光隨之看去,於是微微一愣。 「道友傷勢不淺啊,需得趕緊療傷才是。」 眼看這嬌媚女子溫聲說道,飛星並未從她身上感知到惡意,她體內仙氣也沒有流動,看來應該不是敵人。 女子說著,便遞來一瓶丹藥。 「此乃地品玄武復生丹。」 飛星聞言一驚,但並未收下。 「若是遲了,公子懷中之人恐怕……」 飛星聞言神色一凜,但也只是拿了兩顆,給自己與廣剎分別服下,將剩下的還給了女子。 「多謝大恩。」 幾人從空中落下。 雲昌臉上陰晴不定,要是可以的話,他此刻必然會出手殺了飛星。 飛星抱著昏迷的廣剎,感受到她的傷勢與自己一樣正在玄武復生丹的效果下漸漸恢復,這才放下心來。 他看向陽春,陽春搖搖頭,示意自己沒事。 不遠處的呂易與萃琳向他走來。 呂易低聲道: 「抱歉,此番皆我之罪,要殺要剮,我願一人承認,還請莫要殃及他人……」 飛星看了一眼萃琳。 她手裡捧著道袍,一雙眼睛又紅又腫。 沉默片刻後,飛星說道: 「你大概有你的苦衷。所以既然她們沒死,我就不殺你。」 換句話說,哪怕呂易的苦衷再多,倘若陽春與廣剎真有一人遭遇不幸,那麼—— 「近來承蒙關照,就此別過吧。」 這句話不帶一絲感情,完全出於禮儀。 飛星說完便轉過身去,不想再看見他們。 呂易躬身行禮,萃琳聞言神情顫抖地轉過身去。 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。 兩人離開後,巧蓮款步走到飛星身旁,朝他的臉頰伸出手來。 飛星見狀迅速後退,狐疑地盯著她,這才發現她衣著暴露,又趕緊移開了目光。 「喂,你幹嘛!」陽春連忙喊道,像雌虎護食般將飛星護在了身後。 「奴家見道友臉上沾血,這才想幫道友擦一擦嘛~」 巧蓮眉頭微蹙,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故作委屈地柔聲道: 「道友這般嫌棄奴家不成?」 「姑娘誤會了,只是男女授受不親,這才……」 「公子真是君子風範!」巧蓮嬌嬈一笑道,「那不知這兩位是?」 陽春怒道:「關你什麼事!?」 這女人肯定不懷好意,她感知到了……用第六感感知到的! 「你大膽!」雲昌怒道,「你可知——!」 巧蓮回頭瞪了他一眼。 雲昌立馬噤聲,心中一陣委屈與憤怒。 飛星說道:「此乃家姐與舍妹。」 姐、妹? 好! 巧蓮目光一亮,扭著腰肢,指尖微挑裙擺,刻意在他面前隱約地露出玉腿來。 「若道友不介意,可暫去奴家莊上療養……誒?道友?!」 飛星的身姿忽然一晃,便感到眼前逐漸昏沉,知曉是使用情花能力的副作用要來了。 陽春慌忙扶住他的肩背。 飛星向巧蓮輕聲說道:「那之後便麻煩姑娘了。」 說完,他又趁著最後一點意識向陽春傳音道: 我之後要昏睡一會兒,真人請將我與廣剎真人的仙鶴帶上,然後…… 飛星本想說在自己昏睡的過程中不要靠近他,然而話還沒說完,便支撐不住,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。 然後?然後什麼呀?! 陽春急得跺了跺腳,無奈嘆息,將抱著廣剎的飛星抱起,上身被他們的身軀擋住,伸著脖子也只露出半個腦袋,帶著敵意地盯著巧蓮。 巧蓮只以為飛星是在戰鬥中消耗太大,於是揮袖招出了那道巨大的彩鍛,對陽春笑道: 「妹妹請吧。」 妹妹?!你以為自己誰啊,憑什麼叫我妹妹!? 陽春在心中腹誹著,但因為接下來還要寄人籬下,於是沉默著來到綢緞上。 綢緞綿軟而韌性十足,她將飛星與廣剎放下,細心地擦去飛星臉上的血跡。 …… 在那之後。 短珂聽說了前因後果,知曉是因為自己才導致映凌前去告密,進而令呂易不得不行動,於是某天晚上拖著已經不是修仙者的殘廢身軀爬到了海里。 好在那個晚上有個散修在海底采仙石,發現了他,把他撈了上來,這才避免了悲劇發生。 映凌大哭了一場,幾近昏厥。 德慈與管亮仍在找辦法治好短珂。 萃琳總是望著紫薇山的方向,那座山腳下的洞口裡再也沒有人待過。 她也沒有再見過那個美勝仙人的男子。 呂易給泗風子建了一座墳,墳邊種滿了竹子,從此獨自隱居。 幾大宗門的怒火無法傾瀉向冬池山莊,於是又輪到金榕島上的散修承受。 合晦與島上散修們想了個辦法,準備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一個替死鬼身上,便講是因為那個人的告密以及挑撥離間,才導致了這一出慘劇的發生。 知曉那天出現的女子乃是冬池山莊的巧蓮真人後,存活下來的緩德與樊光對此默認。 他們找到的那個替死鬼是個受了重傷的散修,樣貌奇醜無比,在島上出了名的惹人嫌,也沒有任何親友,屬實是個天煞孤星,死在哪裡都沒人在意。 那人被幾大宗門抓走之後,金榕島上的散修繼續遭受著那些宗門的壓迫,也再沒有聽說過他的事情。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…… …… 三頭仙鶴跟著彩鍛飛離了金榕島。 那些美男子被巧蓮趕到了彩鍛邊緣,侷促地縮在一角。 雲昌又氣又悲,這些日子裡,他可曾受到過這等待遇! 他在心中想著,這個男人一定要除去,否則自己永無翻身之日! 其餘人看到雲昌也跟他們一個待遇,心中也就感覺好受了些。 中央由飛星三人占據,巧蓮還格外貼心地在他們的四周與頂上覆上一層遮幕,相當於給他們創造了一個獨立的封閉空間。 雖然她很想一直看著飛星那張臉,甚至現在就騎上去——! 但眼下也不急於一時。 等回到冬池,那還不是—— 她心情極好,只感到天地皆明,四方氣清。 微涼的秋風吹動著她的衣角,一抹充滿淫慾的燦爛笑容出現在嘴角。 ……第二十二章 伴隨著曖昧的光暈在眼前亮起,一張絕世容顏映入飛星的眼帘。 一雙清冷之中流露些許溫軟的杏眼瞬間凝滯了他的呼吸。 她張開了雙臂。 飛星快步上前,與眼前的玉霜緊緊相擁。 「真人!」 間隔許久再度感受到懷中的溫軟,他頓時心潮澎湃,思緒萬千。 就在他想好好看看玉霜的臉時,一雙手忽然落在他的胯下,輕柔地撫摸著他那雄起的下身。 天地一變,一具赤裸的嬌軀出現在眼前。 桃容上垂掛一抹慈笑,胸前兩隻玉兔盈盈晃晃。丹楓比過去更加大膽、主動地將他壓在鬆軟床榻上,俯下身來把他的腦袋埋進自己的雙峰之間。 飛星一手摟住她的腰肢,一手攀上那碩大的乳峰,指尖揉搓著勃起的乳頭,感受著這具美好的豐腴身軀…… 豐腴…… 嗯? 掌中的手感似乎有些奇怪,有點…… 小? 淡淡的馨香瀰漫在鼻尖,飛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。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正側身躺著,一具香軟身軀靜靜窩在他的懷中。 而他的手掌,正蓋在她的胸前。 「哈——呼——哈——呼——」 一個呼吸聲從她身後傳來。 此刻陽春正躺在那裡,與飛星一起將她夾在中間。 陽春的嘴巴張圓了,仰著頭呼呼大睡。 「嗚喵嗚喵~呲溜~」 她嘴角一抽,小嘴砸吧幾下,吸了吸淌出的口水。 那麼自己懷中的那人是誰呢? 他的眼眸向下一垂。 還能是誰呢? 飛星神色微凝。 廣剎的帷帽已被摘下,陽春還給她換了身乾淨衣裳。 只見她雙眼緊閉,淡漠的臉上覆著一層緋紅,一張櫻桃小口淺淺張開,唇上點綴著誘人的光澤,將蘭息規律地輕吐在飛星的頜下。 微癢,不論頸間還是心頭。 飛星的手掌正抓著她外側的乳房,兩根手指方才還在隔著布料揉搓她的乳尖。 此時此刻,指腹仍然能從那微硬的乳頭上感到陣陣隱隱的跳動。 是心跳,還是脈搏?飛星不太確定。 喉頭一動,他的額前與背後滲出些許冷汗。 此刻的飛星與當初在島上面對玉霜時相比,雖有成長,但更多的是在見識上。 在讀過那麼多書,並且真正與外界有了一定接觸後,他在許多方面的意識雖已趨於常人,但對於禮義廉恥、男女關係等一些方面的理解仍然只浮於表面,即有些事情為什麼不能做?因為書上寫了不能做,但書上所言畢竟有限,而且往往不會寫的很細。 所以想要讓他充分理解,大約還需要一些時日。 但儘管如此,就他目前對廣剎的了解,還是能想像得出來,一旦她此刻醒來,絕對會大發雷霆。 非禮勿動、非禮勿動…… 他鬆開手掌,小心翼翼地從廣剎的胸口縮回。離開的瞬間,一點不捨出現在心頭。 「嚕啊——!」 陽春忽然怪叫一聲,緊接著開始嚷起聽不懂的夢囈。 如此動靜下,飛星只見眼前廣剎那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,眼皮下的眼珠頻轉,便要醒來。 飛星本來還想抽身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,見狀嚇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。 眼皮微動,廣剎睜眼,一簇玉石般的下頜與雪白的脖頸映入眼帘。 她微微一愣,稍稍抬頭,便見到了那張俊美空前,恐怕往後也無來者的容顏。 我怎麼躺在…… 意識到陽春正躺在自己身後,她的大腦開始迅速思考、整理目前的狀況。 一次輕輕的跳動令她意識到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正抵在自己的下腹。 她下意識地伸手抓去,一個溫熱的棍狀觸感立馬奪走了她的注意力。 廣剎神色一凝,趕忙鬆手,儘管她在這方面的知識只有母親的言傳,但也很快意識到了那是什麼,於是雙頰更紅,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,隨後也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。 伴隨飛星的鼻息打落在自己的額間,胸前與胯下時不時傳來些許奇怪的感覺,就像…… 她也不知道像什麼,她從來沒體會過類似的感覺,但她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—— 是他體內的魔花發作影響到我了! 廣剎想到了這種可能,立馬確信了一定是因此才導致自身的異樣。 她趕忙起身脫離飛星的懷抱,然後拎起陽春的雙足,想要將她也拖遠些。 然而廣剎剛碰到她,她便立馬睜眼大喊道: 「誰?!」 好機會! 飛星趁機睜開了眼,裝作自己是被吵醒的。 「怎麼了?」 嬌嬈的聲音從四周的彩色紗幕外響起,隨後巧蓮探進頭來。 此刻廣剎已經又取出了帷帽戴上。 「三位都醒了啦。」 「方才只是舍妹遭了夢魘。」飛星站起身來拱手道。 這般大了還做噩夢? 巧蓮不禁瞥了陽春一眼,不禁掩嘴一笑。 陽春漲紅了臉,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憤怒。 飛星說道:「多謝相助,在下飛星,還不知姑娘芳名?」 「奴家姓嚴,賤名巧蓮……」她本是微低著頭柔聲說著,忽然意識到了什麼,雙眸一亮看向飛星道,「公子名叫飛星?!」 「呃……是啊。」飛星眨眨眼,自己的名字有何特殊之處嗎? 「公子可與那靈宿劍派的玉霜真人相識?」 此言一出,飛星立馬感知到廣剎體內只積蓄了少許的仙氣盡數開始流動。 陽春撓撓頭。 啊?她誰啊?怎麼認識飛星的? 飛星神色不變,平靜問道: 「不知嚴真人有何貴幹?」 見飛星對她的稱呼與口吻一下子就變了,巧蓮連忙說道: 「公子莫要誤會,奴家並非別有所圖,只是之前便對公子大名有所耳聞,卻未能得見,這才出言確認!」 不等飛星開口,陽春先一步質疑道: 「那你知道陽春嗎?」 「這……奴家似乎未曾聽過。」 「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!還對他的大名有所耳聞?!少騙人啦!」 巧蓮聞言也不惱,嬌笑道:「奴家確實聽聞飛星公子容貌驚世,此番一見,傳聞果然不假。至於陽春妹妹的大名,恕姊姊孤陋寡聞,確實不曾聽過呢。」 「你——!」陽春伸手指著她,氣得手指都在發抖。 巧蓮也不理她,笑道:「晚些便到了,還請三位稍待少時。」 待她一離開,廣剎立馬設下一道隔音禁制。 陽春氣鼓鼓地坐下,想著明明自己這個靈宿劍派大天才都還沒什麼人知道,怎麼飛星好像已經比自己出名了? 廣剎看向飛星嚴肅道: 「你知道她是誰嗎?」 飛星搖搖頭。 「她是冬池山莊嚴默君與緇瀅真人之女。」 陽春想著怪不得她有這麼好的寶物。 陽春指的是他們此刻承載的這塊彩鍛,雖然人她不認識,但這藏虹如意綢她還是知道的。 此乃是地品丙階法寶,由坐落在東南大仙域「河圖」的萬縷千絲坊所織,大小隨心意變化,可抵禦化神境法寶攻擊,如今卻被當做載具。 飛星聞言神色一凜,說道:「那我們現在豈不是要被她帶去冬池山莊?」 陽春問道:「怎麼啦?你怕冷啊?」 廣剎看向她,冷聲道: 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」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,陽春撅起嘴唇不敢說話。 什麼師傅看她表現好允許她出來這種鬼話連飛星都騙不過,更別提廣剎了。 飛星說道:「真人,事已至此,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。」 陽春聞言連忙躲到他身後去,又探出腦袋問道:「什麼問題?」 雖然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,但眼下也得告訴她了。 飛星說道:「冬池山莊的秋音君死了。」 陽春點點頭:「好像聽說他很會吹簫。」 「就是之前貴派的大典時死的。」 「啊?」陽春聞言瞪大了眼睛,想著都怪師傅把自己關起來修行了,真不知錯過了多少有趣的事! 陽春點點頭:「怪不得宗門被封鎖了……我還以為師傅有私生子暴露了呢。」 廣剎聞言呼吸一滯。 緊接著,飛星平靜道: 「我殺的。」 陽春愣住了。 她心情神情一陣變化,頓時思緒萬千,而後忽然想著,那現在豈不是作為兇犯的飛星就在人家眼皮底下,而且還要跟著人家去他們老窩? 這、這…… 這也太刺激了吧! 廣剎看著她眼中的精光,冷厲道: 「到了那邊不准說話,不准亂跑,待在屋老實修行,聽到沒有!」 在飛星與廣剎看來,目前來看,巧蓮並未將秋音君的死與他聯繫起來。 此刻他們的傷勢尚未痊癒,倘若執意反悔離開,還不知道會不會反引起她的懷疑。 只要沒有證據,說不定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,而且到時候等傷好了也能隨時自然離去。 兩人與陽春對好口供,以免言辭露餡。 陽春極其認真地聽著,廣剎以為她還是覺得好玩,厲聲呵斥了她幾句。 然而陽春卻一反常態地認真說道: 「師姐放心,事關他的生死,我有分寸。」 廣剎聞言微微一愣,感慨著陽春終於是長大了些。 不待多時,巧蓮又探入頭來,告訴他們快要到了。 幾人皆有些驚訝,要知道金榕島距離冬池山莊也有個幾千多,按陽春所言,兩人才昏迷了半天不到,這便要到了? 飛星走出紗幕,便見凌風等三頭仙鶴也站在彩鍛上。 「它們趕不上我這如意綢的速度,便帶它們上來了。」 巧蓮來到飛星身旁,眼眸攜著笑意一直落在他的臉上,指尖不時在胸前頸上拂過,還不停用手肘觸碰他的手臂。 飛星平靜道:「沒想到嚴真人還聽過在下的名字,真是受寵若驚了。」 「公子莫要妄自菲薄,以公子這般容顏,天下何人不為之傾倒?」 「嚴真人謬讚了。」 「嗯~~嚴真人多難聽啊,公子喚奴家巧蓮便是了,怎麼就與奴家這般見外?莫非是瞧不上奴家?」 嗯?難聽?嚴默君以前應該也會被人叫做嚴真人過吧? 飛星想著,嘴上仍是說道:「在下怎敢,既然……巧蓮姑娘執意,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」 多加了姑娘二字令巧蓮仍有些不滿足,但她也不急於一時,輕聲笑道: 「奴家對公子朝思暮想,本以為難以相見,不想此番卻能相遇,可見奴家有幸,與公子可謂命中有緣吶。」 不遠處的眾人聞言,那些男子皆憤憤不平,嫉妒無比卻又無可奈何,若論姿貌,他們哪怕已是鶴立雞群,卻與如何能與鳳凰相比呢? 陽春又一次漲紅了臉,雙手拽緊了衣角,呼吸頗為急促。 廣剎頭戴帷帽,手縮袖中,面朝前方背對他們,不知其神色如何。 巧蓮說著便緩緩將手朝飛星伸去。 「這……」 飛星不知該說什麼,只是慌忙退步躲開。 巧蓮也不惱,巧笑一聲,指向伸去的方向說道: 「公子,我們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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